Write to the End

狗的話，還是大型犬好。比如拉不拉多：忠誠、開朗，智商又高，對人類友善，更懂得討主人歡心，養起來肯定很有成就感。不過，小狗也很棒，像娃娃一樣，看了就賞心悅目，適合飼養在公寓是最大的優點。

眼前那隻混種的馬爾濟斯就很不錯，白毛翹中帶捲，眼球黑溜溜的，叫聲硬朗，看得出來是主人用心良苦照顧、疼愛著的。他忍不住地羨慕起那隻狗。

小白狗汪汪叫的跑跳到了田柾國面前，開心繞著圈，尾巴搖得起勁。他伸出手想摸個幾下，又覺得該徵得主人同意，便縮回手，笑望著那隻討喜的白狗。

隨後，主人才散著懶惰的步伐前來。

「看來牠挺喜歡我的。」

「小珍喜歡任何人。」

「但牠剛剛對著經過的學生吠，很兇。」

「.........你站這裡看多久了。」

「從哥出門開始。」

你瘋啦。金碩珍一臉的齜牙裂嘴像在這麼說。

無視那表情，田柾國蹲下，與小珍平視。他抬頭問金碩珍：「可以摸牠嗎？」

金碩珍模糊地嗯了一聲表示同意。

田柾國心知金碩珍的不耐煩。他們早分手好多年了，儘管再度重逢，也隆重地打了場遲來的分手砲揮別過去。理論上不該再有牽連的——但，田柾國最近實在太累了，身心都是。

解除婚約畢竟是件大事，光是向親戚一個個致意解釋就能使人蒼老好幾歲。雖說前未婚妻堅決自己親友自己處理就好，基於禮儀，田柾國還是陪同她一起向她父母請求理解。

不免被臭罵了好一頓。什麼『耽誤我女兒的青春』啦、『沒有擔當的男人』啦，每句責備田柾國都心平氣和的接受了。甚至，遭受責罵還令他鬆了口氣，稍稍降低心中一絲絲的罪惡感。前未婚妻似能理解他的心情，這之間都沒替他多說句話。

田柾國確實誤了一個好女孩的未來。

「小珍真可愛。」終於摸盡興了，田柾國站起身，看向金碩珍。金碩珍臉上仍沒太多表情，冷冷淡淡的。「我待會還要趕回釜山，下次再來看小珍。」

依舊不回話，金碩珍抱起狗，逕自走進住家大樓。田柾國對著那道無情的背影，露出苦笑。

自己果然被當作不速之客呢。

＊

釜山到首爾的距離約325公里，田柾國往來其中就像住隔壁似的頻繁。不僅如此，每一次他都是厚臉皮的自行到金碩珍家樓下，假裝鄰居一樣製造巧遇，還用看狗當成藉口賴在對方身邊。

金碩珍除了允許他摸狗外，沒多問過一句話，彷彿對於他的來到一點都不關心。田柾國也不曾開口多要求什麼。畢竟，金碩珍還願意出現已經讓他感到非常知足了。

幾天前，田柾國與父母又懇切地談過一次，談到三個人紛紛落淚，最後以溫暖的擁抱收尾，退婚的事總算才告一段落。想起父母的淚，田柾國的心不免疼痛，撫摸小珍的手忽地停下，轉而將自己緊緊抱住。

他自認一直做著符合眾人期待的事，實際上卻無法滿足每一個人。自以為的犧牲以成全所有美好，結果只是他的不自量力罷了。到頭來，他終究是個不成熟的小孩。

「你的婚戒呢。」

金碩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三個月過去，總算有引起他興趣的事物。可田柾國並不想答，他還沒準備好足夠完美的說詞向金碩珍解釋。於是他搖搖頭，回：「忘記戴了。」

「田柾國。站起來，看我。」

七月末的夏日，午後的太陽熱氣逼人，兩人一狗躲在大樓內側避暑，喝完金碩珍攜帶的冷水的小珍早已倒躺一旁吐舌散熱。分明處在這樣燥熱的環境，田柾國的背卻還是因為金碩珍嚴厲的命令留下冷汗。

「你打算瞞我多久。」

「哥指什麼。」

「還裝蒜？」金碩珍不可思議地哼了一聲。「我接到你母親的電話了。」

「我媽？」

總算肯起身。他整個背都濕透了，棉衣幾乎貼在皮膚上。田柾國不安的扯了扯衣角。

「她怎麼說？」

「你要不要自己告訴我。」

展現了驚人的耐力，金碩珍雙手交叉，一雙眼瞪著田柾國，明擺著他正在生氣。

「......我這陣子在處理退婚的事。但跟哥沒有關係，會退婚是我自己的問題。」

「你所謂的問題裡，有包含我嗎。」

田柾國再度答不上話。

「怕我被冠上第三者的罵名，擅自認為退婚這事與我無關。田柾國，你覺得你是在保護我？」

滿身的冷汗後，不知不覺間連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，冰涼的刺感由後腦開始一路下延至尾椎，內心同樣又慌又冷。他意識到金碩珍是認真在生氣，整張臉漲紅，甚至微微發抖。

「我不需要你這樣做。」金碩珍努力地做了幾次深呼息，仍壓不下厭煩的語氣。他說：「你根本不信任我，恣意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，卻沒有勇氣坦承來首爾的真正原因。」

「我累了。別再來找我了，拜託你。」

最後一句話金碩珍講得又輕又淡，但卻是耗盡所有力氣才得以出口的一句話。真切、刺骨，讓田柾國聽得心寒不已。

內心浮現一股不安而明確的直覺——金碩珍，將會逃得遠遠的，不再出現了——田柾國徹徹底底的失去了畢生的摯愛。

＊

田柾國並不愛哭，至少在認識金碩珍之前，他一直自居剛直男子漢。告白那時，還是金碩珍先流下了淚，而他仍有餘力將對方擁入懷裡親吻。交往後，他為金碩珍養出了太深太重的情感，與各種各樣、眼花撩亂的愛戀迷情。

金碩珍的一顰一笑都牽引著他心頭走向，胸口時時充滿難以名狀的依戀，因而使他在分手當下哭得難以停歇，對比之下更顯得金碩珍冷靜。田柾國想，或許是他先把金碩珍的愛帶走了。現在，他所有的喜怒哀樂也都跟隨金碩珍離開了，只剩一副空蕩蕩的人體軀殼。

為了生存，意識乾脆用來專注於呼吸。偶爾也會忘了呼吸，只知道哭泣。他寧願過著物質上的貧乏生活，也不願意活在被抽乾所有情緒的日子中。

人啊，竟是那麼的孤獨與脆弱，且一無所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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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好忙喔T_T

忙的同時又好想念我們哥弟倆

想念瀟瀟灑灑的珍、想念可可愛愛的國QAQ